心之所至

「算了，一次幫你把妖怪的知識補足吧，免得我哪天真的失手把你掐死。」妤詩的表情整個很無奈，「妖者，簡單來講就是指有養妖怪的人，不過有些人會把看得到妖怪但沒有養妖怪的人也稱作妖者，但我個人是不這麼做的，畢竟那些不懂妖怪的人實在是……很令人討厭。」

「怎麼說？」

「因為這類的人通常去找妖怪都是要去除妖的。」妤詩有些不悅，「如果他們要除的是作惡的妖，那當然沒話講，可偏偏他們不知道是腦袋有問題還是運氣真的太差，常常去遇到有人養的妖，導致一堆紛爭，脾氣好的妖不會去跟他們計較，但有些就……哎，所以這種人通常不會太長命，大部份的妖者也不太喜歡這種人。」

「但要看得到妖怪才有機會去養妖怪吧？」不過說起來我是被妖怪蛋砸到的欸，所以不用看得到妖怪也有機會？

「當然，妖者一開始的出現就是這麼來的，不過現代人會想養妖怪的並不多，所以很少有新的妖者出現，妖也就更少認主了。」妤詩露出笑容，「不過你早在幾千年前就註定要被妖怪纏身了，就乖乖認命吧。」

……

所以我就只能認命嗎？難到幾千年前就已經決定了我會被妖怪蛋給砸到了嗎？

「別那麼不甘願的樣子，大部份的妖者都是這樣的。」

「什麼意思？」難不成妖者都要被妖怪蛋砸嗎？

「我應該說過妖可以活很久吧？」見我點頭，妤詩又繼續說了下去，「妖可以活上數千年，目前也沒有任何妖者可以明確說出妖可以活多久，但是妖一輩子只會認『一個』主人。」

我很錯愕，只認一個主人？那……小綠這輩子只會有我這個主人？

「對，一個主人。」妤詩又重復了一次，「但是人類的壽命沒有他們長，所以他們註定得經歷主人死亡的事實，然後面臨選擇。」

「選擇？」

「選擇要就此度過沒有主人的生活，還是與主人再次見面。」

「但是……」

「但是主人已經死了，」妤詩微笑著將我的話接了下去，「所以要再次見面，只能等待主人的輪迴轉世，為了度過這漫長的等待，他們會將自己化為初始之蛋，落入初始空間裡，等待主人轉世後，再次回到這個世界。」妤詩頓了一下，又說，「啊，別問我初始空間是什麼，這我也不知道，小琪也說不清楚，因為他們進去那裡時，已經是回歸到初始之蛋的狀態了，所以也不清楚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。」

……所以說砸到我的那顆不是妖怪蛋，而是應該要叫做初始之蛋？

等等！這麼說起來……

「我以前就認識小綠了？」這開玩笑的吧？

「對，而且至少二千多年了，」妤詩不但點頭了還丟下了另一枚震憾彈，「你記得小綠把小琪叫成琪菈吧，那是小琪大概二千多年前的名字，她記得那時候小綠就有主人了，根據妖怪一輩子只認一個主人來看，你至少二千年前就被小綠纏上囉。」

……孽緣！這真的是孽緣！

「還有件事我要告訴你，」妤詩收起愉悅的表情，換上一臉的嚴肅，「初始空間會將妖的記憶給封印起來，所以現在的小綠並不完全記得以前的事，他必須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將所有記憶都給回復過來。上次帶你們去找章魚，就是為了加快他恢復記憶的速度，而在這段時間裡，小綠的體力消耗會特別快，加上金魚妖怪本來就是食量較大的妖怪，這陣子他對食物的需求量就會大得很嚇人。這樣說，你明白你做了什麼了嗎？」

我頓時明白小綠說的那些詭異的話，什麼明明記得卻忘記了，原來一切原因就出在記憶被封印起來了。

但這樣為什麼小綠會記得我？他怎麼知道我就是他的主人？

會不會這一切都只是場鬧劇？

妤詩嘆了口氣，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，「妖啊，是很死心眼的物種，對他們來說，最重要的就是主人，回到這世界後最先想起的也是關於主人的回憶。」妤詩轉開視線，完全不看我，語氣輕柔的令我發毛，「但你回報他的是什麼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說的話，但他就認定你了，現在的他很可能除了關於你的記憶外什麼也沒有，就像個嬰兒一樣。」

可惡！這該死的愧疚感是怎麼回事！

「但是他隨便就把看到的東西吃下去要是吃壞肚子怎麼辦？」我煩躁的說著。

對，就像妤詩說的，小綠像個嬰兒，一個麻煩又欠人照顧的嬰兒！

妤詩看向我，眨了眨眼，又回復原先的語調，「這我不知道，我這一世還沒碰過其他金魚妖怪，我不知道到底會不會吃壞肚子，這你恐怕得去問他才行。」

要是真的吃壞肚子怎麼辦？

該死的，我居然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！

「我回去找他。」我隨口丟下一句，也不管妤詩有什麼反應，徑自離開了涼亭，快步經過毬毬的身旁，然後跑回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