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之所至

其實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裡，只是需要出來走走冷靜一下，所以我不訝異走到學校比較偏避的角落，但很驚訝會在路上遇到毬毬。

不知道是不是被妤詩和小綠訓練到適應力太好的關係，我看到毬毬時居然沒有尖叫地跑開，反而很鎮定地看著他朝我飄來。

「你怎麼會在這？」我困惑地問，我記得前幾天妤詩才在msn上留言給我說有事要離開一陣子，要我好好照顧小綠的。妤詩感覺不像是會把毬毬獨自丟在學校裡的人啊。

毬毬眨著一隻眼睛，繞著我飄了一圈，好像是在確認我是誰似的。

是說這隻眼球妖怪該不會是別人的吧？

記得妤詩說過眼球妖很難得見到，這隻應該是毬毬吧？

毬毬停在我面前，飄上飄下的，然後就飄離開了。

但跑沒多遠又停下來回……回眼睛看我，又在原地飄上飄下的。

這是什麼意思啊？毬毬不會說話嗎？我不會解讀眼球妖怪的肢體語言啊！

毬毬又飄回到我面前，一直動來動去的但我真的看不懂他想表達什麼啊！

「呃……我太不懂你的意思……」實在是有看沒有懂，我只好老實告訴他，希望他雖然不會講話但聽得懂我在說什麼。

毬毬停了下來，和我對望了一下子，然後我發現他的眼睛開始變紅……喂喂喂！不會告訴我你要哭了吧？我是真的看不懂啊不要這樣！

一道紅色的光線從他眼中冒出，纏上我的手腕，紅色光線的一端還連在毬毬身上，然後毬毬就轉過去飄走了。

被光線纏上的手忽然像是被人拉起，朝著毬毬離去的方向過去，就像是……手上被人纏住了繩子似的。

原來這光線還可以這麼用？所以說……毬毬是要我跟著他的意思嗎？

懶得去思考對不對，反正現在手被人……被妖怪拉著，不跟著走實在不知道手會不會被扯下來……而且我現在也不知道要去哪，就索性跟在毬毬後面走了。

可能是發覺我有跟著他，我手上的光線消失了，毬毬飄在我前方不遠處，好像很開心的飄上飄下，然後又繼續前進。

他帶著我離開了小徑，踩入草皮的範圍，走沒多遠，我就發現他想帶我去哪了。

草皮中間的涼亭裡，坐在那裡看書的人正是毬毬的主人──妤詩。

毬毬飛進妤詩的懷裡，很直接地打斷她正在看書的動作，而妤詩也很快就發現了跟著毬毬而來的我。

妤詩招手要我過去，微笑著和我打招呼，「早啊，真難得你這麼早起，老闆娘都跟我抱怨說你都接近中午才帶小綠去吃飯呢。」

「今天算……特例。」我笑得有些勉強，今天會這麼早起是因為被小綠弄出的聲響給吵醒的。

妤詩張望了下，「小綠沒跟著你？」

我在涼亭邊停下，「我沒必要到哪都帶著他吧！」我的語氣有點衝，該死的，果然這種時候不適合和別人講話。

「……」妤詩沉默了會，然後拍拍毬毬，「毬毬乖，先去旁邊玩喔。」

毬毬眨了眨眼，隨即離開妤詩懷裡，往涼亭外飄去。

「坐吧。」妤詩的語氣完全容不得我拒絕，我只能乖乖找地方坐下，「發生什麼事了？和小綠吵架了嗎？」

吵架？我們算是吵架嗎？

和小綠根本吵不起來吧，我才說個幾句他就快哭了的樣子。

他窩在角落的模樣，還是令人有些擔心啊……

「沒有。」於是我搖搖頭，否認了吵架的行為。

「是嗎？」妤詩挑眉，臉上表情擺明了就是不相信，「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？我可不相信這時間小綠會毫無理由地待在家不跟著你出來吃早餐喔。」

我突然覺得妤詩說不定比我還要了解小綠。

「他把我的錢吃下去了。」我終究還是招認了事情經過，忍不住抱怨，「我都快被他吃到破產了他還把錢給吃下去！我罵了他幾句，就出來了。」

認真想想為了這種原因鬧得不愉快好像還挺幼稚的，但我就是氣啊！

妤詩皺起眉，「我問你，你最後一次餵小綠是什麼時候？」

怎麼突然問這個？「昨天晚餐的時候，大約六點吧。」雖然困惑，我還是照實回答了。

「……」妤詩沉默了一會兒，輕嘆口氣，「說真的，如果不是知道你只是個半途出家的妖者，我可能會直接掐死你。」

這什麼話啊！

我該慶幸我剛剛是挑妤詩對面的位置而不是她旁邊嗎？

「什麼是妖者？」我好像在哪聽過這個詞，卻一直不知道是啥意思。

「你啊……」妤詩皺眉，「我不是第一次說到這個詞吧？你怎麼會到現在才問？」

「呃……」好嘛，我之前就沒有想到要問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