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之所至

題目來源：《挑戰極限六十分》065 第一場雪 https://www.plurk.com/p/lwxkpv

第一場雪

下雪了。

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。

我望向天空，一點一點的白色雪花飄落下來。

過往的記憶不斷在腦海中閃現，你的身影卻逐漸模糊，只剩下你那溫柔的笑容，還深刻地難以抹去。

已經多少年了？

有時候，我真的很痛恨自己擁有如此長的生命，必須背負著過往的記憶許久許久。

久到記憶似乎都少了當時那種讓人發自內心微笑的美好。

如果忘掉你，我是不是會過得更好？

「我以為妳討厭下雪。」

我回頭，看到吉德從後方走到我身旁，臉上依舊是一抹淡淡的微笑，笑得單純，笑得無害，久了卻讓人看得厭煩。

因為，你也總是用這樣的笑容，面對我。

「你怎麼會覺得我討厭下雪？」我避開吉德的目光，望向沒有表情的天空。

我們在那年冬天的第一場雪相遇，在最後一場雪分離。

雪花裡，蘊含了我們曾經相處過的點點滴滴。

「因為妳總是避開會下雪的地方。」

「你怎麼不覺得那是因為我怕冷？」

「不，妳不怕冷，妳連現在都不需要加件衣服，要人相信妳怕冷，可能有點困難喔。」

我語塞，是的，我不怕冷。

我曾在寒冷的村落度過大半的歲月，在你守護的土地上生根，然後適應了下雪的溫度。

「我不討厭下雪。」

相反的，我喜歡下雪。

雖然這會讓我一直想起你，會讓我一直深陷在回憶裡，甚至讓我想拋開手邊的一切，回到我們相遇的村落裡，再也不離開那裡。

但是不可以，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，我不能總是待在那裡，我不能總是沉浸在回憶裡。

總有一天，那個村子會變得跟我們相遇時完全不同。

我離開那一年，那裡已經沒有人記得你了。

也許會有這麼一天，你的笑容也會與你的身影一樣，漸漸在我記憶裡變得模糊。

「看得出來。」吉德轉頭看向我，「妳剛剛看著天空的樣子，看得出來妳很喜歡雪，妳愛雪勝過一切。不，不對，有個人凌駕在雪之上，是他讓妳喜歡雪的，對吧？」

「……」這一刻，我不知道要承認還是否認，只能選擇沉默。

耳邊傳來吉德的嘆氣聲，一個淡淡的魔法光芒覆在我身上。

「別著涼了。」

我猛然回頭，只看到吉德漸漸遠去的背影，不知為何，你的身影漸漸與他融合。

也許是因為這魔法太過熟悉，我才會有那麼一瞬間，覺得是你在我身旁吧。

你早就離去，這魔法只是單純的火魔法和結界魔法結合而已，任誰都想得到，一點也不稀有。

不是只有你會使用而已。

可是為什麼，眼淚就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掉？

明明就告訴自己不要再為你而哭泣了，你一定也希望我一直帶著笑容吧？

明明就下定決心……再也不愛上人類了。

我再也，無法承受失去的痛苦了……

完